阿張蘭石, 1994:《自由之愛–無名詩人革命詩集》卷六<紙書殘編> ,台大心靈悲智學社。
██████紙書殘編██████二一0 海峽之想 二一0 海的史詩小片 二一一 悱 漈 記 二一二 童年 二二0 嘆太陽記─記憶那夢幻海域下的「太陽」, 與探照燈的欺騙 二二六 第一章 二二八 記夢 二三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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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 — 此文獻致教育家弟弟 — 兩兄弟還沒到國中的年齡,是的,那還是小學半天上課的童年生活,爸爸是附近中學的公務員,在那個時候,是那種窮不死、吃不肥的家庭。幾個都的確生得瘦瘦的,像他們的名字一樣有些斯文樣的兄弟。大概是繼承母親孤僻的毛病和 父親的老者教訓聲音吧。兄弟倆都有點卓爾不群,有太過早熟的怕生,頻率多了些的哭泣。 四時帶來了不同卻都有趣的玩耍,玻璃彈珠、偶像牌子、蠟像仔……兩兄弟也收集這些,兩兄弟極喜愛這些,哥哥有些日後的傾向這裡大概可以看得出來─他 歸位埋藏它們。兩兄弟在同輩小夥子間一直太文靜,他們很少加入大家之中。他 們也不會有錢買那些,但較慧巧的弟弟有時陪老大們玩!他惹憐可愛的樣子使他 常可獲得一些大孩子的寵信──他們總有辦法在最後秘密成為真正富有者。是的 ,這就是孩提的白日夢,兩兄弟的生活。最近兩兄弟又多了一件事想,自從他們 在家門前──兵營的籬笆水泥柱下,發現了幾苗的玉蜀黍芽,他們走過門口,一 定望一望他,後來又開始澆他水了。原來他們家門前也是種了好多盆花的──這 一帶人家門前多多少少都有種花。但是他們不敢把玉蜀黍種在他們家門口小花圃 ,他們怕爸爸會罵,畢竟那花圃裏都是一些蘭花之類的。現在玉蜀黍已經抽穗了 ,比種苗大兩倍而盛開的「玉蜀黍花」叫人好高興,彷彿這是兩兄弟最大的希望 ,不到明年(事實上不到一個月)她又會長成一株玉蜀黍!想到這,兩兄弟覺得不 能放心讓她再長在門前那水泥籬柱下了,她會被當野草處置,於是發揮了合作的 天才──他們決定把她挖起來,種在一個養樂多瓶子裏,──只須移動一到兩公 尺,一公尺–潛入鋼網拒馬,他們把玉蜀黍花及花瓶放在兵營裏面,一片木架板 上,和一些兵仔種的花草擺在一起,從此就可以無憂無慮的欣賞她擁抱她了,這 只是比原來遠了一公尺,在大家都看得到,也不會被弄掉的地方。 兩兄弟感覺好滿意。事情是這樣子,一天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放學回來發現花 瓶不見了!很快兩兄弟吃驚尋視失望起來,大概生活上總有那麼多的失望吧,彷 彿歲月的流失,所以孩童的長大並不是快樂啊……之後不久,同樣不知道是哥哥 或弟弟偶然看見了那個花瓶在「兵營」裏面雜草堆裏,兩兄弟又把她拾起來擺回 去了。於是她回到了她的世界。這一晚玉蜀黍在兩兄弟近似的夢裏,跳了一場真 正的舞蹈,用了她全部的莖葉在全世界的羨慕裏舞動著,喜悅與希望,並且勇敢地開花…… 這件事哥哥耿耿於懷,弟弟,大概也是,漸漸萌起了爭奪玉蜀黍花的「競爭心」了,失去感到不安。這一排房子從兩兄弟家到那大孩子家,都是一式的公務 員宿舍─屋後有個小小院子,可以堆些木材、燒水煮飯甚至做浴室,當然是透天 的,兩兄弟家正是用來做以上用途,裏面和門前一樣也種一些盆栽。 這晚兄弟的夢裏又出現了玉蜀忝,哥哥,或者弟弟,他夢見了一個玉蜀黍山,全是玉蜀黍,有雲,裏面又有冰淇淋,有一枚枚的金銀幣,自己是十多個孩子,他的高興站在山上大聲喊。 他們(大孩子)一定碰巧今天經過他們家後面那條水溝路,而看見了那一 瓶「和那一瓶完全一樣」的玉蜀黍花了。「為什麼後面門總是沒關呢?」哥哥突然痛苦想哭地想著。 兩兄弟原本就愛和精神上的”伙伴”交往,他們的世界不是「 新學友數學」的「1+1=1」所以世界共產!他們感覺神秘的大自然,深藍的天 ,就像他們未可知的未來,所以未識爸爸喜愛道,天人就已在一對小小的夢境裡 一體。
★█████紙書殘編██████★ 第一章可憐的魚啊!你尚不知道……你是「為人類創造的」…… ……無名 這是一場長夢,醒後分多次的扎記如下:(可能有後來加夢?) 黑雲下壓,又起了一股有味道的風,他沮喪地想,也許一輩子也走不出這陌生的 天地,甚至就這道風吹拂的區域、甚至就這道風吹拂的區域,就廣闊得可能比他 走過的路還大過幾倍,人類在這裡顯得過分渺小。 至少有四五天連續走著沒睡覺了,這一點他該清楚,如果想繼續走下去,就必須 好好休息一下……他移動了幾步,幸運地找到一個隱密、又柔軟的大樹,也許會 是可怕的熊的居所……他太舒服地躺著,感覺自己像嬰孩一樣地睡覺了…… 被擒 月光利用透射、折射等姿勢,從叢林樹杪,一層層地播下來。河水在月光的信號 下開始汨汨地流動,發出可以半掩住夜世界的隱秘活動的聲響。少年在曠野中醒 來,感覺做了一個有關什麼的長夢,但不記得了,也無暇記──他必須找到身旁 的家人。山難!對!他記得發生了一些事,但也許他腦子撞傷了,想不起來,「 這是那裡呢」他走向河邊,一面找尋家人。無論如何,喝了幾十口清水後他覺得 精神飽滿。忽然,他看見兩個影子自身後走過來,直覺地躍入河灘中躲起來。 躲在一顆滑滑的石頭後,看見走來的竟是一隻兔子和一隻狐狸,牠們顯得匆忙而 行蹤詭異,兩「人」都小心地喝了口水,都詭異地把頭潛進水裡,才說話。「天 啊,原來他們會說話」有半隻耳朵還浸在水裡的少年於是發現這秘密,吃驚地顫 抖起來,滑膩的石頭於是再度把他丟入水中。發出咚的一聲。 「嘿,那是什麼?」「咦,什麼聲音?」兩隻小動物疑懼地過了整整五分鐘後說 :「我想!只是隻大青蛙罷!」「沒事!只是隻走私的盜匪魚︵鱷魚︶罷!」兩 人一起轉著脖子「我喜歡永遠有清清的泉水喝,這封電報一定要趕快送去」風塵 僕僕的小兔說。「為了戰爭的勝利,凡事一定要小心,別像去年︵一千年前那次 ︶讓多話投機的侯鳥竊聽了」兩人於是跑開了。少年這時候才從大石裡面跳出來 ,害怕令他暈眩,忘了衣服溼透的寒冷。「他們說了些什麼??我的確聽到他們說 了些什麼……」他緊張地走著,走著要逃開這似乎要愈來愈恐怖的世界,耳朵告 訴他有東西接近了,但他分不清雪降般零亂的足音和他巨大的心跳聲。 小動物邦國 當少年張開眼睛時,清晨的陽光把一切令人驚異的現象全送進他眼裡了,一個橢 圓形的大操場,那裡有各種消失了的小動物:從事著建築工作的昆蟲們,小黑狼 、小黃貓排在一起走著,長毛犬、蝸牛、鼬鼠、蟑螂也各有秩序地走過,有一些 可愛的小動物是集合著研究一些什麼,另一些似乎操練著頗為現代的裝甲部隊, 熙攘的人群中,只見一個人,一個身著藍紗的女神──少年猜到那就是森林的精 靈──親切又嚴肅地管理著這一群可愛的小動物,一片熱鬧的氣氛在這仙女身後 ,使一切顯得童話般令人喜愛起來,那精靈此時就坐在柯爾面前── 精靈問他:「你是柯爾嗎?我是……」 少年恍恍惚惚中吃了一驚:「是……是 的,柯爾是我的名字,夫人」吃驚著精靈竟知道他的名字。他已經忘了曾經自己 告訴過狐狸那段回憶。 「人」的教養 「你願意投降嗎?加入我們!」 攻城 當那島上KJ城正遭遇前所未有的昆蟲走獸攻擊時,全國逐漸引起了震動,各地 山林池沼的弱小動物們正以驚人的速度佔領市鎮、阻斷市街,他們以優良的武器 攻佔了一些據點,搗毀教堂,其中,只有兩個「人」,一個是精靈,一個是柯爾 。地方官向首都說明當時的國際情勢也正是動亂緊張時期,故不宜公開內部災禍 ,故秘密地調集了武力,開始鎮暴。 戰亂開始,柯爾就開始面臨了內心的無名矛盾撞擊,他的心正流著血。此時他又 認識了一個女郎,是在他潛伏在人類社會中作間諜時認識的。她愛他,這比他愛 著迷戀著她更令他痛苦,當他引導著動物軍隊攻打「同類」時,心中愛著令他昏 眩的矛盾,「天啊!我必須擊倒他們……但我們是同類,都是『神的兒女﹄呀! 」他是再也不能戰鬥下去了,他感覺仙女五年來的託負──解放小動物們之重任 ──在一個聖誕節的前夜裡就要潰決了…… 倒戈 倒戈之後,柯爾成了人類那一方,弱小動物一軍便註定一蹶不振。戰爭之後,柯 爾成了內政部的大官。 到達KH城 八十年後,柯爾垂垂老矣,他是一個在人世社會經歷了很久的人,久得幾乎使他 不記得有關山之精靈的叛變。他的妻子已死,而現在,他正在前往悼祭他妻子的 路途中。 在清晨涼風的山徑裡,…… 柯爾,現在心裡的懸念已經完全清楚地浮現了。在八十年後當他再旅行過這不知 名的山林,他忽悟自己在資本主義社會,也(如Bible:弱動物為人而創)為某個抽 象的「人」而創造、存在,人本身已不是目的……「這不是我的道路啊!祂是幽 靈!……」他再向著這山徑走上去,忽然強烈地感覺自己的記憶力彷若變得極極 好,道旁,山林的一切他漸漸有著印象、有著印象……山坡旁的石土一定會發出 七次高低梯降的回音;那湖畔依舊隱藏「遺忘之泉……這是八十年前那山?!」瘋 了似的生命的原始光花閃現他的腦中,他必須回到深林去,要找到八十年前的叛 軍領袖夜之精靈。 正如舊事記所敘知的,他就如此一直在山林中尋找,耳畔響起女神呼喚的音響, 卻再也尋找不到她。 精靈 這中間或許另有某一段,卻是史記所不克備載。 他醒來後,發現自己身旁有了許多人,和許多高文明救援機器,或許是夢的情緒 殘留吧,他持續呆著,形同麻木,呆著悲戚,像個老人的眼神,但很快的他全醒 了過來,挺身站起──他是一個壯年的男子呀!有人輕說著:這一片風景還真是 停留在泥炭紀!從救援的飛艇走下來的有他的親人,他馬上擁住她,回到了早已 失去最後一段舊日詩篇的廿一世紀。 掉入那個遺失的童話 這夢早曾經在我的同輩中流傳著,說一個已不被完整地保存的童話故事。 ███████紙書殘編畢███████ |
海峽之想 記摯愛的青年們─臺灣海峽見聞錄泥土。海平面下三百公尺的泥土們,沉澱在泥土的共產母親的溫暖裡,當大 的泥土翻轉在小泥土們身上時,邊陲的泥土們有時也進犯中原的泥土。這裡四季 興替的夢幻蘊育充足的營養,勇敢激進的少年泥土跪在母親芬香的墳塋,他遂漸 遺忘這裡的芬香,要求遺忘! 三百萬年年青的泥土(們),聽說他們這裡根本是相連的大陸(陸地),他們咬 著傳言要向陽光的上游,兌現泥土的「家鄉」。於是,綠色胸腔年青的泥土在春 天發芽,泥土發芽便往上仰望,背地性啟蒙後他們翻動著高比熱的血液,向上推 出子葉,一直向上、一直向上…………須要空氣。 年青的泥土向上要發芽呼吸,從此必須把好多的痛苦經歷、等待經歷,午夜 十年如一的夢土經歷,在信心的淚水中醒來。 他終於突出水面,原本的…────卻是無盡消融的海水! 海的史詩小片海潮有一段時間傳來不同的頻率訊息,他在掬水沐洗時,感覺到不同的溫度,喜 悅地微笑向遠處伸頭,大約再過一晝夜,準會有一艘船靠岸……。(波原是船的 敵人)船也是造波器,在海上。那種波,淺,悲壯,當遠洋漁船回港時。與潮浪 有著可以教導他喜悅的區別。 海灣有了一個快樂的小孩。他很高興地跑回家裏小聲喊著:「媽!媽!爸爸回來 了!」「我在海邊摸到了小毛蟹仔。」 他說漏了語法,應該是「爸爸回來的風(季風)吹來了。」 可憐的海的兒子!他不知道在這場與大地爭鬥的爭鬥中他已經勝利──爸爸已經 回家了。只憑他,海的兒子與父親的 擁抱就已贏! Ω20.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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悱 漈 記 Ω19~’88一個政治家,一個反對人士,一個平凡的人,在平凡中我得到啟迪。 * * * 第一輯(說一個人的行誼……)
僅以這一段文字,祭致我們的朋友L.G.H。不只是長感他不凡,而要為他的平 凡。如茄苳木一般的氣格,去匹配他家鄉濁水大溪的背景。大甲鎮掌中戲班子的 節慶猶在,侯鳥汲汲於飽食的大道上猶走動童年過街的軍警 ;當他是 個小孩時,大概也在石板上嬉耍吧。 當時課堂裏,日本教師正教一段未來的歷史 ;在古式庭園的屋裏,有外祖母福建世家優容的鄉思,一段言語切切,細細傳承 姓氏的尊榮。 三十後做中學教師,開始浪漫他的傻勁忙革命,十年如一日。 遠 囚□□在 ’72年。 十年反對運動的理念,十年整執著的誠實與批判,聳立了五 十年擁抱鄉土、無名雄偉的生命。 ……謹敬致我們的同志,G.H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被帶走26年的痛創裏,包括了時光,帶走他安措手足的雙親 童年樂土不朽的 象徵那絕美的畔河山地,被烙上了可恥的污傷。
那站起的墳墓介入了 第二輯(說他獨自在塋墓)
第三輯(說一個人的死亡) 只一股追隨生命呼喚的傻勁,就使他的死亡自然得不凡了。 爐火不斷,微有熱,我在夜風的等待裡想:跨越過死期,那就無憂無懼了。 我曾憧憬的哲學大師,曾洞知死亡對於個人亦只是最後來的一節音符,「生命的 功能」是生命全部,的責任。盡乎此,生則無憂懼。是的!G.H一個草根素性的大 溪漢子,亦懂了「愛」和「恨」兩個人生的功能,固執著要「為土地、社會擔當 」固執著模樣來到死亡,對!他就這種個性,這「父母生就的」模樣。──進棺 材也不改吭一聲,要朋友和「非朋友」都得嘆一嘆:了不起;叫他的女兒、L.I. 不能不是那種嚴正不阿的堅強的英雄;叫人們不得不再把他執著的一些什麼道理 跨越人世名利重新想。 ………略去(人們對他的評價)……… 三隻性格強烈的鷂鷹在黃土坡上,第四隻落下。似乎,這個時候如果下場雨 ,一切完熟的頓悟將被淅瀝完成。雨絲指揮著萬物,唯泥土激起不成氣候的復仇 。唯此刻無雨我獨立,所以蟲聲唧唧…… 他的嘆息聲太傷感,經營彷彿一首詩。 /梟鷹向獵物勒索出保命色澤 「L.GH,我索求你的名,你的名字要帶領我其他尊貴的姓氏,在我的黑夜大 宇宙閃耀。」
詩人就是在這裡淌淚的……哦我是說,L.G.H.,什麼?! 那天我手執他病瘦的手,那一定很痛苦,從他辛苦的血行可以感覺,即使如 此,我們的腦中不斷流傳不可知的血液,回想他入滅的歌聲彷彿古出征英雄的撼 人莊嚴。 在我們的少年理想中,曾有好的典範聖雄,永遠把他反芻幽照於心中,是生 命必然的,即使在今日的台灣世人中。當我們不重視理想時,我們重視其他:心 井長久表象我們的理想,我們的認識落實成的人物他卻表現出我們其他人民所最 重視的東西。除了大無畏的精神,他的品質不同於使典範聖人成名的品質,他的 品質是我們一般人民肢體背影上渴恩的(那些)品質。 那站起的墳墓介入了 ★██████紙書殘編█████★
握有什麼宇宙奧秘? 祂的眼瞳是黑色的太陽! (日記,於掌中劇團留言之後) |